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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衣警察》未播先红，公安系统号召全体干警观看。”</p>
“千呼万唤始出来，京城电视台将于明天开播《便衣警察》。”</p>
“春晚冰山一角，明日终揭面纱，敬请收看《便衣警察》。”</p>
“每天一集，本台将在电视剧结束之后，开设专题小栏目，邀请剧组人员畅谈台前幕后……”</p>
到了三月中下，京城忽然被大批量的媒体攻势侵占，核心就是《便衣警察》。</p>
在纸媒称雄的年代，如此密集轰炸，想不知道都不行。其实在这年头，根本用不着宣传，是部剧老百姓就爱看。但既然宣传了，无形中好像提升了逼格，好像没开播就已经是经典了。</p>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人人关注，领导脸上也贼有面儿。</p>
“呵呵，这小子！”</p>
央视，戴临风拿着份报纸，一看就晓得是许非的手笔。他不太在意，旁人可急了，阮若琳就道：“老戴，京台来者不善啊，我们要不要回击一下？”</p>
“回击？怎么回击？人家是正常的宣传行为，又没犯法。”</p>
戴临风笑道，“《便衣警察》就算质量再高，影响力也没法跟《红楼梦》比。再说了，不能我们一家独占荧幕，百花齐放才有利于影视剧发展。”</p>
“哼！你觉悟高，你尽说风凉话，出问题还不得我担着。听说又是许非那小子的主意，哎，你不是也有一套宣传方案么？拿出来看看啊！”</p>
“呃……”</p>
老戴没好意思告诉她，我这套方案也是那小子写的。</p>
……</p>
三月十九号，京台演播室。</p>
许非一把抱住林汝为，“老太太，可想死我了！”</p>
“放下！放下！”</p>
小老太太紧扒拉，“想我也没见你给我拜个年去，就打个电话。”</p>
“打电话还不行啊，我不忙么。”</p>
许非笑笑，又转向胡亚杰、伍玉娟、申君宜等人一一寒暄。</p>
今天剧组主创都在，包括李沐和郑小龙。因为京台要做一个配套的小栏目，把人找来，分组上去录制。</p>
都熟，只有一位例外，原著作者海晏。</p>
他还有点紧张，在郑小龙的指引下，跟众人打招呼。</p>
“这是我们剧务，赵宝钢。”</p>
“这是小说作者，海晏。”</p>
(＾Ｕ＾)ノ~ＹＯ！</p>
许非在边上看的清清楚楚，海晏见到大钢子的第一眼，刷的就亮了，是他喜欢的仔！</p>
啧啧，果然激情四射，历史性碰面，此后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一段孽缘巴拉巴拉……</p>
很快，第一组上去，林汝为、郑小龙、李沐和海晏。</p>
现在没有访谈类节目，主持人是个老阿姨，问题死板，气氛严肃，毫无趣味。</p>
许非惨不忍睹，不断摇头，伍玉娟奇怪：“怎么了？”</p>
“方法不对啊，这么问就白瞎了。”</p>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好在李沐那边觉得很别扭，主动叫停，“咱们这形式，是不是再活泼一点，这么搞好像晚间新闻似的，很多东西聊不出来。”</p>
李沐往下一扫，“许非你上来，点子你出的！”</p>
“我出的就得负责到底？”</p>
他得便宜卖乖，蹭的跳上台，先对女主持人问个好，跟着道：“你们自己就没放松，平时不挺能侃的么，把那劲头拿出来，反正能剪辑。”</p>
“你得这样……”</p>
他卷起一本书当话筒，往海晏跟前一怼，“你听到自己的小说要改编成电视剧了，第一反应是什么？”</p>
“啊？我，我挺开心的……”</p>
“是不是觉得，哎呀，我要进作协了！”</p>
“哈哈！”</p>
底下人大笑。</p>
许非又转向老太太，“林导演，当你找申君宜，他还不愿意来的时候，你怎么想法？是不是，哟，还有人敢拒绝我的戏呢？”</p>
简单三个字，带节奏。</p>
他演示了一遍，大家有点方向了，越聊越放松，包袱频频。</p>
第二组是几位主演，第三组是幕后，许非跟冯裤子、赵宝钢一组。录了整整一天，完事一组，那边马上剪辑，全结束时天都黑了。</p>
众人也没聚聚，都急慌慌往家赶，准备蹲点看《便衣警察》。</p>
……</p>
晚八点，中戏隔条街的饭馆。</p>
饭馆装潢不错，亮堂阔气，五朵金花挤在一张桌上，翻了半天菜单，最后点了一道炸里脊。</p>
服务员翻着白眼离开，五个妹子盯着前面的那台电视机，谁也不好意思去拧开。</p>
末了还是巩皇威武，道：“老板，能看看电视么？《便衣警察》今天播了。”</p>
“哟，忘了忘了！我也正想看呢！”</p>
戴着大金链子的壮汉打开电视，调到京台，正赶上旁白报幕：“下面请欣赏电视剧，《便衣警察》。”</p>
……</p>
东城的某家宾馆里。</p>
一脸憨厚的国师正对着两张照片取决不定，一张巩皇，一张史可。</p>
“还犹豫呢？”</p>
同样一脸憨厚的顾摄影师走进来，道：“史可虽然符合丰乳肥臀的形象，但缺少那年代女人的劲儿，要我看，还是巩丽有味道一些。”</p>
“怎么说？”</p>
“史可是个不错的苗子，但缺乏吸引力，这个呢，往那里一站就能抓眼球。气质问题比不了，天生的。”</p>
“……”</p>
国师盯着两张照片，确实有这么一点。</p>
1987年，国师筹拍《红高粱》。男主最初不是姜闻，是他同班同学刘小宁，但刘小宁有别的戏，就换了姜闻。</p>
女主候选有两个，最早史可的把握还更大一些。不过她没咋重视，一个新人导演嘛，有啥可拍的，最后让巩皇捡了漏。</p>
一个岔路口，就拐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p>
“我再看看，看看吧。”</p>
国师愁啊，脸上的褶子更深，抬眼瞅了瞅钟，忽地起身把电视打开。</p>
“你还看电视剧……哦，《便衣警察》。”</p>
顾摄影师也坐下来，饶有兴致，“都说这剧好，未播先红，我也瞧瞧什么水平。”</p>
……</p>
《便衣警察》搞的火热，使得很多业内人士，包括电影圈的也产生兴趣，亦或反感，都想一睹真容。</p>
而京台、央视、广电、文化部、宣传口、公安系统等等，也有无数人守在电视机前。</p>
百花胡同，许宅。</p>
几个人更是主动积极，电视机搬到了堂屋，五个小马扎，大家排排坐，分果果。张俪还泡了一壶茶，正用抹布捏着提梁，挨个倒水。</p>
吴小东十分感叹，“张俪一来，这院里总算有点生活的样子。”</p>
“嗯，我饭都能多吃两碗。”许非道。</p>
“呸！”</p>
陈小旭和沈霖齐啐，“你俩什么意思？我们不会生活么？”</p>
“你们就像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可以理解。”</p>
“那我呢？”张俪笑道。</p>
“你是下凡的仙女，拯救劳苦众生来了。”</p>
“呸！”</p>
仨人齐啐，“你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p>
里面开始吵吵闹闹，葫芦pia在门口，吐着舌头往里观望；石榴卧在窗台上，略微动了动，觉得子民都很沙雕。</p>
“好了好了，开始了，看电视。”</p>
吴小东缓和局面，几人转向那台土豪的彩色电视机。</p>
《便衣警察》终于开播！</p>
（还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