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只能卧病在床

歌云唱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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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曹御领着手下狼狈逃窜,匆匆的跑回了县衙,他害怕崔光正和段阳真的找上门来将他暴打一顿,紧紧关闭了大门躲了起来。

    那边赵家很快听闻了曹御被人追打的事,知道曹御根本罩不住这事,赵牧再在县衙恐有危险,赶紧召集了仆人打手奔至县衙,将人给抢回了家中。

    曹县令两头得罪,两头不讨好,好好的一个县太爷被欺负的落水狗一样,所以他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的时候做了决定,这麻烦事他不管了!就让他们双方自己去斗吧,斗个你死我活。

    这边崔光正追出门去跑了两步就气喘吁吁,扔了扫帚之后又骂了几句才不解恨的回到医馆,正赶上密室的房门打开,杜广林的医治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几人俱都关切的围了过去,那大夫面色微微发白,额头上都是薄汗,显得甚是疲累。

    “人是救回来了,不过,恐怕从此之后也只能卧病在床了,哎……”大夫叹了一声。

    几秒之内,众人都是安静的呆立着,好像没有听懂大夫说话,心中一片悲凉。叶柔儿更是第一时间就红了眼圈,眼泪刷的流了出去。

    崔光正愣了片刻,神色有些恍惚,双眼发红却是生生的止住了眼中的湿意,过了半天才狠狠道:“广林兄,崔某誓要为你报仇!”

    他握着拳头走进了密室之中,杜广林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异常。崔光正在他床前站定,看着挚友凄惨的模样狠狠的握着拳头,恨不得生生将钢牙咬碎。

    段阳拍了拍叶柔儿的肩膀,叶柔儿顺势将头靠在他怀中,在他的黑衣上蹭去了眼中的泪水。段阳身形一滞,略带僵硬的在她背上拍了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段大叔,你教我武艺好不好?”乔琰的双目也是微微赤红,少年愤怒的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倔强与自责,“如果我会武功,今天就不会让柔儿被欺负,杜公子也不用为了我们被人殴打受伤。段大叔,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教我好不好?”

    段阳把少年的头也压在自己的怀中,感觉他单薄的肩膀微微抽动,压抑而委屈的哭了。

    比起哥哥的隐忍,乔真的表现外放的很多,小丫头这时才弄懂卧床不起的意思,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段阳怀中两个本来就在强忍眼泪的小娃儿,被乔真这豪迈的哭声引得越发悲愤起来,也都呜咽着哭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乔琰才算是整理好情绪,首先从段阳的庇佑下挣脱出来,替乔真擦了擦眼泪,低低的安慰了她两句,小姑娘含着眼泪憋着嘴巴对哥哥点了点头,挪到叶柔儿的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姐姐,不哭了,杜先生会好起来的!”

    叶柔儿又过了两秒才从段阳怀中抬起头,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蹲下来摸了摸乔真的头,“真真好乖,杜先生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小点声,别吵他养病。”

    乔真乖巧的点点头,有些眼巴巴的看着屋子里躺着的杜广林,有心去里面看看又不敢提出来。

    又过了片刻崔光正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眼圈也是红红的,朝着段阳拱了拱手道:“段先生,崔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成全。崔某知道枢密处自有一套联络的方法,非常的快速,能否替崔某传递两条消息出去?”

    段阳也拱手,“崔先生请吩咐,段某莫敢不从。”

    崔光正于是借了医馆的笔墨纸砚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清河郡崔家的,一封则是送到京城给他的恩师的。

    段阳拿到这两封信用最快速的方式传递了出去,不出几日两边应该就能收到信件,关于峦城这边发生的一切,定要赵家血债血偿。

    与段阳接头的人还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说刚看见赵家纠集了百十来号壮汉,各个手持刀枪棍棒,气势汹汹的似乎想要去围攻医馆。

    这赵家看来是要鱼死网破了!

    段阳怕赵家会去找玉容和小虎的麻烦,赶紧派人去张村保护她们,他自己则匆匆赶回了医馆,果然在街口就见了好几个混子,想来是赵家派在这边探风声的。

    他回到医馆说明情况,招呼大家赶快转移,崔光正的怒火又冲天而起,愤然道:“难道他们还真敢杀上门来不成!”

    段阳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面色凝重。

    崔光正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反了,这是要反了!”

    段阳等他稍微平复了下情绪才问到:“崔公子此行来到峦城可有旁人知道?”

    崔光正摇头,这一路上他害怕麻烦,担心惊动周围的文人儒生上门来拜访,是以轻车简行一个仆人都没带,还是在半路上遇见了杜广林,两人才结伴同行。这样一看,他的行踪成迷,如果真在峦城这边出点什么事,怕是家中一时半会的也收不到消息。

    想到这里崔光正才略有些后怕起来,赵家如果真是鱼死网破的拼杀过来,恐怕他真的有很大可能要丧命于此!日后纵然是被家中知道了又如何,赵家完全可以编造一个谎言逃避责任,就是不能逃避责任,他们也是挣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就像他觉得打一个朝廷命官无所谓一样,对方可能同样也觉得灭掉一个弱质文人无所谓……

    “这……他们难道真的敢?!”他这样反问着,其实心中已经有些信了。

    段阳点点头,他在峦城时间不长,才半年多,可是也了解了此地官商勾结犯下的恶性。那赵家无法无天,后来淮安王府的大公子来到峦城小住,在此期间赵家表面上似乎微微有些收敛,但暗地里仍然是欺男霸女的为祸一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来的雄心豹子胆。

    叶柔儿听到此处忽然紧张的抓住了段阳的袖子,急急道:“段大叔,那我娘和小虎会不会有危险?”

    段阳安抚的拍拍她,“方才我已经让人去接叶夫人和小虎过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同在一处,不怕。”

    叶柔儿这才放心的点头。

    “那依段先生的意思,哪里才是安全的?”崔光正皱眉问道。

    “淮安王行馆。崔公子与淮安王家应该有旧,今晚我们就去淮安王府借住一晚如何?据段某所以,大公子与世子夫人不日就要抵达峦城,所以王府行馆中此时家丁兵将甚多,应该安全。”

    “好!那就去淮安王行馆借住!”崔光正立刻做了决定,虽然杜广林还没有苏醒,但也必须要挪到行馆中去暂避,还是将杜广林放于平板之上抬上马车,段阳驾上马车带众人冲破了混混的封锁,直奔淮安王府而去。

    将那群混子甩开很远,段阳才让车速慢了下来,此处已经远离医馆所在街道,他们混入上元节游玩的人群之中,也就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马车驶出去很远,叶柔儿的脑中还在想段阳那句:大公子与世子夫人不日就要抵达峦城……不日就要抵达……不知道这个不日,到底是几日呢?

    她知道在这样的时候,真的不应该思想那些儿女私情,可是当听见慕容锦就要回来了的时候,她整颗心突然就跳跃了起来,咚咚咚的好像要从胸膛里跃出来一般不受控制。

    她偷眼去看了看身边的人,崔光正和乔家兄妹都是一脸愁云惨雾的凝视着昏迷中的杜广林,没有人注意到她此时的小小雀跃,这种对比,更让她心里自责不已。

    ——这种紧张的时刻你还有心思发春,叶柔儿你真是不可救药了!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狠狠的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痛使她暂时恢复了些理智,可是脸上那些微微有些上扬的线条却是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

    也许,等慕容锦回到了峦城,他们就不用再担心会被赵家和曹县令报复了吧,她这样想着,轻轻咬了下唇,讷讷的发起呆来。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街道上关于上元节的庆祝已经慢慢的开始了,远远近近的店家,河道两侧,石桥之上都高高的挂起了灯笼。在城中最为宽阔的水道之上,几艘画舫在其中缓缓划行,隐隐的能听见丝竹之声和女子们的娇笑,那应该是文人雅士约了妓院中的花魁一同游河赏灯。街上穿行往来的游人三五成群,或站在河畔远眺,或站在酒楼门前呼朋唤友,远近都是一片繁华安乐。白日那一场街头殴斗和下午在医馆门前县令大人的狼狈逃窜都没在百姓们的脑海中留下什么印象,不过是这上元节上发生的两桩有趣无趣的轶事,他日略添聊资罢了。

    淮安王府行馆,也就是叶柔儿非常熟悉的慕容行馆,其实半年多以前这里还是姓李,是李妱华的陪嫁园子,因为慕容锦来这里小住,才改了名称。

    园子里的管事并不认识崔光正,但却是个圆润世故的明白人,所以当崔光正表明了身份之后,立刻将他们迎进了园中安顿下来。管事对于叶柔儿和乔家兄妹的身份虽然多有猜疑,但也谨慎的没有多家注目,见一行人中还有伤者,立刻打发了下人去医馆请了大夫过来照看,又拨了几个丫鬟小厮在他们住的小院伺候。

    过了没一会,玉容和小虎也被接了过来,同他们一起安置在一个小院中。

    简单的对玉容说了下白天发生的事,玉容吓了一跳,搂着三个孩子上下的检查了好一番,确定大家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