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需要多少血啊

歌云唱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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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容惊异,“真的?”

    叶柔儿笑着点头,“真的,这样你更应该放心了!娘你快回去吧,天都晚了。”

    目送着玉容的马车越行越远,叶柔儿才转身返回了内院,直接去找了桑先生放血。

    难得李妱华和付嬷嬷都不在,只有苏苏在守着慕容锦。

    苏苏如今对待叶柔儿非常的怜悯同情,见叶柔儿走了进来,苏苏便对她笑了笑,然后很识趣的走了出去,把安静的内室都留给了叶柔儿。

    叶柔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整日折腾下来,她也觉得非常的疲惫。

    定定的望着慕容锦半响,他昏睡中的面容苍白无神,叶柔儿伏下头来靠在他的肩旁,眼角又泌出一滴泪来,轻声自语道:“怎么办,我把你娘气的病了,你会怪我嘛?这事是我做错了,她到底是你娘,我实在不应该忤逆她的……你醒过来骂我好不好?我这么不懂事,你应该要教训我的啊,你怎么能不说话呢……”

    酸楚的眼泪润湿了她的眼角,又落在了他的肩头,润湿了他的薄衫。

    “瞧瞧我,把你的衣服都给弄湿了。”叶柔儿抬起头擦了擦眼角,轻轻的笑了下又自言自语说到:“不过湿了也没关系,反正等下又要泡药浴,还是要换的……说起来,我都还没有给你做过一件衣服,从前是因为我不会做,往后就是我不能做了。”

    她又哭了起来,轻轻的摸索着他身上那件素缎的衣服。

    像这样贴身的衣物一向都是苏苏为他打理的,让叶柔儿很是妒忌。曾经也半真半假的吃醋过,还说要亲手做一件给他穿的。她还记得当时慕容锦的眼睛是如何的闪亮,还一脸促狭的打趣她:你要为我做衣服?可不要将两只袖子都给缝上了,前后不分才好啊!

    她知道自己的针线不好,做的女红根本拿不出手,所以便是一个小小的荷包也没有送过他,如今想来,若那一天他们真的分开了,他身边竟然没有一件东西可以留作念想。

    分开,那便是他忘记了她,又哪里需要什么东西做念想啊。

    叶柔儿忍不住悲从中来,大哭不止。

    再说玉容这边坐上了马车往家里走,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之前叶柔儿说要用她的血做药引救治慕容锦,玉容本来是有些担心的,但是还没等她细问,就被别的话给岔过去了,这一打岔后来玉容就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想想,不知道用叶柔儿的血做药引到底是什么意思?

    玉容凝眉思忖着,叶柔儿说已经瞒着玉容救了三天了,那应该已经用过叶柔儿的血了啊,怎么她说还要留在那府里,而且往后的七十八天都不能离开呢?

    这又是何道理?难道说每一日都要用叶柔儿的血做药引?那到底需要多少血啊?

    玉容忍不住担心起来。气血乃是生命之根本,失了血肯定是会影响人的健康的,而且这血气于女子更是重要,血气不足的女人往往会身体单薄,于子嗣上非常艰难。

    为了救慕容锦一命,如果只是需要用到叶柔儿一点血也就罢了,毕竟是一条人命,慕容家又对他们有恩。可是要真是九九八十一天,每一天都要叶柔儿献出一碗血来做药引,那可真会要了她的命的!

    叶柔儿的身体本来就很单薄虚弱,她怎么能禁得住这样的折腾。

    这事就算不会要了她的命,那也必然会伤及身体的根本,让她小小年纪就落下一身的毛病,这后半辈子可要怎么办?更何况柔儿还没有嫁人,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伤了妇科,影响了生育,这后半辈子就更没有了指望,那可就更不得了了。

    玉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本来觉得当时提出让叶柔儿做慕容锦的正妻是有点过分的请求,可是这一回过味来,却觉得那要求不但不过分,反而正是应当。

    而且她还应该再加上一条,如果叶柔儿因为这事而影响了子嗣,那么就要从慕容锦小妾通房生的孩子里选一个,养在叶柔儿的名下作为嫡子。

    马车晃晃荡荡的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已经入了夜,四下里一片安静,路边的宅子里偶尔传出两声犬吠声,玉容靠在车厢里表情凝重,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她合计着明日一早定要再去慕容府,好好的与李妱华商量商量。

    不,不是商量,而是要求。管不了李妱华会如何生气,她都必须要表明态度。

    她攥着帕子的手指微微用力,这时她可不能糊涂,断不能用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做人情。大小姐对她的恩情,同叶柔儿对慕容锦的救命之恩,根本没法比。而且她想要报答大小姐的方式还有很多,日子还长着呢,她的眼光要放长远些,此时还是女儿最重要。

    玉容叹了口气,有些落寞,虽然这女儿并不是她亲生的。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似乎正在跟什么人说话。玉容疑惑的将帘子挑了个缝,借着车头灯笼的微光,恍惚看见路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仔细看,原来是段阳和乔琰,玉容便掀开了帘子。

    “大娘,你回来了。”段阳正在跟车夫说话,而乔琰看见马车的帘子掀开,就马上走到了车窗旁。

    这里距离叶家尚有百余丈,想来是乔琰心中焦急,便和段阳特意到了这里来接她的。

    玉容心中一暖,温和的笑着答了乔琰一声,弯腰下了马车,朝段阳福了一福,又对那车夫说到:“有劳小哥,就到这里吧,你且回去复命吧。”

    那赶车的小厮点头应是,乔琰又掏了几分碎银子赏了他。小厮非常的高兴,觉得这趟差出的很值,得了叶柔儿和乔琰的两份赏钱,笑逐颜开的对玉容说到:“太太安心,我就回去给叶姑娘复命了。”

    他本是慕容家的仆人,哪里轮得到向叶柔儿复命,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上讨两句口彩罢了。

    玉容也不与他计较,打发了他,便和段阳乔琰三人一起慢慢的家去了。

    “姐姐怎么没有跟大娘一起回来?”乔琰很担心叶柔儿,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到了家中,等关起了门才急切的询问了起来。

    玉容知道不能将慕容锦病倒的消息传出去,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行,于是掩饰的笑了笑道:“那边府上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吃不下饭去,柔儿的手艺好,便留在那伺候着呢。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她过几日就回来了。”

    乔琰闷闷的点了点头,眼光就朝段阳瞟了过去,他不相信玉容的话。但他是个懂规矩的,明知道玉容在说谎话,那也没有当面顶撞质问长者的道理,所以他盼着段阳能替他刨根问底。

    段阳自然看懂了乔琰眼中的意思,沉吟了片刻说道:“乔琰你先回去吧,我还有话要跟太太说。”

    乔琰一愣,看见段阳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得无奈的给玉容施礼,有些不情愿的走了。

    等乔琰离开了,段阳才开门见上的对玉容说到:“太太有话不妨直说,柔儿到底留在那边府里干什么?这几日峦城的大夫都被慕容府给请了去,大家都在传说府里有人得了重病,是不是慕容锦病了?”

    玉容心中一晒,有些尴尬。她自从知道段阳乃是枢密处的官差后,就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男女有别,她又有些畏惧官威,所以面对段阳的时候总觉得手足无措。

    她这样的表现更加深了段阳的疑虑,又追问了一句:“柔儿是不是留在那边照顾慕容锦?”

    玉容有些慌张的睃了他一眼,不知道段阳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如此直白问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成?玉容不免惊慌,在心中暗骂叶柔儿行事不知隐藏,如果连段阳这样的爷们都知道了她与慕容锦的事,那外面指不定有多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纷纷呢,这孩子做事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

    玉容心中又急又恼。

    不管心中如何猜想,玉容面上还故作镇定的遮掩道:“不是的,是夫人病了,柔儿在那边照顾夫人呢。”

    段阳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又说道:“太太不用瞒着我,柔儿的事我都知道。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跟太太说明我的身份,我与柔儿的娘,本是故交。”

    玉容徒然瞪大眼睛,惊愕的望着他,心思澎湃起伏。

    她一直很奇怪,叶柔儿怎么会认识的段阳,而且段阳还对她们那么好!

    因为最初见到段阳是跟乔家兄妹一起的,而乔家兄妹一看就是很有来历的,所以玉容一直就在怀疑,段阳是不是乔家的故交,只是他一个单身的男人,实在没办法照顾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所以才让乔家兄妹跟着她们娘三一起生活。后来又见段阳跟着乔琰一起做生意,就更加深了玉容的误会。

    虽然她也曾疑惑段阳对叶柔儿是不是太好了一些,但又安慰自己,那不过是段阳感谢叶柔儿心善,又瞧着她聪慧机敏讨人喜欢罢了。

    玉容甚至还为此隐隐的自豪过,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人见人爱。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事实与她所想实在大相径庭,这段阳原来是柔儿亲娘的故人!

    玉容震惊的看着段阳,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不定,当日在京郊破庙里遇见柔儿亲娘的情景在她脑中不断闪现,那女子苍白憔悴的面容,无助的眼神,梨花带雨的哭求,都在她脑中走马灯一样的闪过。

    “怎么会?你怎么会认识柔儿的亲娘?段先生,这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