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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姜媛的脑海里又一次重现了在街角看见这两个人时候的情景。她终于发现是什么在让自己产生疑惑了，是姜小满和金良杰之间的距离。
那天姜媛所见到的二人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地交往距离，姜小满将手挽在金良杰的胳膊上，颇有些甜蜜的味道，神色也是坠入爱意的小女人的娇俏。
而金良杰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密，眉宇之间透露着淡然和被倚靠的骄傲自信。
但是反观一下此刻两个人的模样，姜媛几乎都要再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否定他们当时的亲密。
现在父亲还在同金良杰聊着关于姜小满病情的问题，金良杰还是带着礼貌又谦逊的口吻在客气回应着。偶尔看向姜小满，似乎也的确是在看一个叫做“姜小姐”的普通病人一样。
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不自然的刻意营造出来的距离感，仿佛有什么秘密在被隐藏着。
但是姜媛觉得也没有什么奇怪，以姜小满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她勾搭上自己的主治医生也能够理解。
毕竟比这更加荒唐的事情她已经做过许多了，甚至于就算下次再见，如果姜小满身边又换成另外一个异性的面孔和大概也不无可能。
姜媛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奇怪气场有些滑稽，但她并没有闲情逸致去发掘探索，最好自己是跟姜小满毫无瓜葛纠缠才好，不然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们也太有些大惊小怪了，搞了半天原来小满是被主治医生给带在了身边，亏得我还冤枉了好人。”
姜清在回去的路上叹息着：“我看小满瘦了好多，看来吃了不少苦。你们两个过去见了面怎么也不知道主动打一声招呼关心一下，都是姐妹，哪里就有那么多不能开解的仇怨，再说小满现在只是一个病人，哎……”
姜媛和姜诺诺坐在后面没有回话，但是暗暗地互相交换了无奈的眼神。
如果大家是可以站在一起自然打招呼欢笑的关系，也不至于每天矛盾不断。而且明明大多时候事端都是姜小满挑起的，姜清跟奶奶常常是站在她那一边。
姜媛觉得自己不太能够理解父亲的脑回路，毕竟常常需要他善解人意的时候他只会专制独裁，现在为了姜小满竟突然有了一些懂得理解他人的柔情。
她不能对父亲的话表示认同，但也没精力去跟他搞对立，有时候保持沉默就是最合适的反驳。何况她也不想在反驳里脑中什么新的矛盾。
回到家之后姜清似乎还在为了这个女儿而忧伤叹息着，为了不被负面情绪牵扯住，甚至又一次成为父亲吐槽责怪的对象，姜媛跟姜诺诺悠悠地跑进了卧室。
“哎，姐，你不觉得姜小满看起来怪怪的吗？”姜诺诺撑着脸问道，那微翘而颇具轮廓感的下巴就随着字眼在一动一动。
姜媛看了她一眼，“哪里怪？”
“哪里都怪，但最怪的就是她看我们的眼神。你没有注意到吗？我总觉得她像是对我们很不满的样子。”
姜诺诺说着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哭笑不得的冷笑，“真是无语了，爸居然还让我们打招呼，不打架就好不过了吧！”
“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是觉得姜小满和主治医生之间看起来奇怪。”
姜媛在姜诺诺惊讶的神情中继续说道：“我之前见到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但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医生跟患者都关系，而是十分亲密。”
姜诺诺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啊！而且两个人之间冷冷的，整个过程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有些事情是可以假装的，又不是只有演员会演戏。”姜媛淡淡地说：“如果当时我看到的是那样的场景，我看他们已经可以考虑去试镜演戏了。”
“这么说起来，我觉得姜诺诺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该不会病也是装的吧！”
姜诺诺更加惊奇，“你想一想，当时她而后安眠药最多只是一时冲动，想不开。现在如果连谈恋爱都有了心情，就说明已经没有了要赴死的冲动。这说明她已经没有病了啊！没有病还弄什么恢复治疗，直接提出要出院回家不就好了？”
听着姜诺诺的分析，姜媛也心下一动。
当初姜小满被唤醒记忆之后几近疯狂，整个人的状态几乎已经到达无药可救，但今天站在那里的时候显然已经同正常人无甚差别了。
“的确，如果姜小满已经在主治医师的治疗下想通，没有了自杀的念头，那她应该不会甘心于继续待在精神病院，每天被以对待精神病患者的方式来对待。这并不像使她的做事风格。”
“但是她也没有理由一直待在精神病院吧！”姜诺诺十分不解，“我倒是听说过各种癖好，还没有听说过甘愿当精神病患者自虐的癖好。”
说着姜诺诺直直地躺到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不过老实说，我倒是希望姜小满在那里多待一些时日，最好不要回来，不然最近这难得的清闲又要被打破了。我真懒得应付她。”
“可是我看你应付起来倒还挺有两手，比如说之前奶奶中风的事情，还有你给她催眠的事情。要不是有你在，大概她已经得意地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姜诺诺看一眼姜媛，笑得一脸灿烂，“那你这是在褒奖我吗？别忘了发现姜小满不见的也是我啊！感觉再这么下去，我都可以修炼成侦探了。”
“那到时候等姜小满回来你真应该好好感谢她，给你提供了这么多修炼的机会。”姜媛忍不住调侃道：“只怕她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手段愈发厉害了呢！”
“那也不用担心，我们两个齐心协力应该已经足够抵抗了。我看她来来回回也不过就那么几招，大概就像你们演电视剧里面的手段差不多吧！”
姜诺诺感叹的中途猛然坐了起来，问姜媛道：“你最近的电视剧叫什么来着？《破苍穹》是不是？什么时候开播？对了，之前不是还传过你和男主角绯闻的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上一次你的新闻出来，爸爸好生气，能不能透露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姜媛对于姜诺诺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感到措手不及又有些无语，“你要是真把我当个尊敬的老者，也不至于故意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来刁难我。我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说着姜媛便起身，“我得赶回家去了。”
姜诺诺立刻追上来擒住了姜媛，连拖带拽带撒娇地将她摁到了凳子上，“就告诉我嘛！我只问一个问题，那个三抢一的视频的真相是什么？真的太劲爆了，姐，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啊！”
姜媛没好气地白了姜诺诺一眼，似乎在“厉害”这一个词中觉出了不大美妙的体验，“我只郑重地讲一次，你的姐夫就只有一个，封天景。”
她推了一把姜诺诺的额头，嗔怪：“别的人跟着看热闹也就算了，你也瞎掺和，这些娱乐新闻早就说过不能当真。你应付姜小满倒是那么在行，怎么爸爸骂我的时候你就没有帮忙说两句话呢？”
姜诺诺扬起了下巴，一脸无辜加倔强，“那你可就冤枉我了，他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又不在身边，何况我也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啊！如果我在的话，拼了小命也是要向着你这一边的嘛！”
“得，你也不用再事后担保了，我得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吧！”
一时姜媛便结束了闲聊，往家里而去。
整个回家的路程她都在脑海中不断对比回想这几次见到姜小满时候的情形，越想越觉得不能够理解。
不能够理解姜小满跟主治医师金良杰之间的关系，不能理解姜诺诺所说的关于她眼神带有厌恶的观测，还有不能理解姜小满如果真的已经走出了自杀的阴霾，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待在精神病院。
车窗外的风相比前几天愈发凛冽了，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姜媛觉得一切都那么虚幻荒芜，大概只有在这样宁静又没有任何叨扰的晚上，姜媛才愿意将自己最温柔的部分投放到那篇荒芜之中。
最近的日子是在不停的忙碌跟猜测中度过，现在她在长久的自我观测中终于了解了自己最为在乎也最值得在乎的人。封天景，那就是现在她急于相见的人。
还有，总是在自己身边滔滔不绝，却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使人厌烦耳朵起茧的姜诺诺，姜媛觉得越来越能够在她的身上找到可爱与欢笑。
还有，那一碗突然的莲子羹，姜媛觉得自己应该很难会忘却林惠当时那个温柔的笑脸，让她勾起久远的美好记忆的那个笑容。
有时候姜媛会想，如果一切都不似现在这般，她应该会拥有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幸福。但是，同时也会失掉与一些可爱的人相遇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