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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一切都乱了。
顾霓裳视线依旧朦胧，看着面前的一切。好一个美救英雄。
花瑶熙代替许诺，承受了原本沉重的一拳，此刻正娇弱的跌倒在地面上，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许诺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没有看花瑶熙，也没有看顾霓裳，只是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怔忡和阴鸷。
唐锦瑟没有再出拳，因为顾霓裳正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现在的气氛，分明一触即发，紧张的如同箭在弦上。
不，除了一个人。
顾霓裳缓缓松开抓着唐锦瑟手臂的指尖，而后缓缓偏头，看向一旁，依旧在怡然自得喝茶的男人。
杜凯。
这个……明明之前浑身充满禅意，却瞬间又暴戾的男人，现在又变成了之前温雅的样子。
“顾小姐好本事，让本市两个最优秀的男人都为你打架！”杜凯差距到顾霓裳的目光，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杯盏与桌面的碰触，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却显得更加明显。
她宁愿不要这样的殊荣。
顾霓裳冷笑一声，堪堪躲避了他的视线，而后缓缓看向唐锦瑟的方向：“不要为了多余的人，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走吧！”
多余的人，现在对于她顾霓裳而言，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多余的人而已，不论是倒在地面，正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许诺的花瑶熙，还是一直一动不动的许诺，对她而言，都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
和许诺之前发生的事情，终究是她太过于乐观，她以为二人之间还有什么改善，如今看来，连信任都没有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唐锦瑟担忧的目光，看向顾霓裳苍白的脸颊，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微微点头，同意了她的话，而后缓缓上前，将她静静的半揽在怀中：“我们走！”这是承诺，他给她的承诺。
身后，高大的身影，在听见二人之间的这句话时，身形立刻颤抖了一下，而后缓缓侧身，看向这两个人的背影。
“二位莫不是认为，许家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声音阴冷而暴戾，没有一丝情绪，却轻易让人心尖一颤。
而在许诺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下一秒，门口整齐划一的跑来一群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一副不放人的架势。
顾霓裳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样的架势，她并不算陌生，可是这个男人，曾经是用在杜珏身上，如今用在自己身上。
“许诺，你欺人太甚！”唐锦瑟缓缓回身，揽着顾霓裳的手臂紧了紧，一向温润的眼眸，此刻掩饰不住的气愤，他很少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
“是啊，那又怎样！”许诺却对唐锦瑟的指责丝毫不感冒，薄唇微启，说出的话，让人无言以对，只能够沉默对之。
“许哥哥……”花瑶熙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或许终于找到了大家都沉默的时机，她就那样倒在地面上，眼神晶亮的看着许诺的方向，欲言又止。
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
顾霓裳心中一阵冷笑，丝毫不介意看到许诺的怜香惜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扶花小姐起来！”出乎顾霓裳意料的是，许诺却只是声无波澜的对着一旁吩咐道，门口顿时出现了两个佣人，缓缓走到花瑶熙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许哥哥……”花瑶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诺一个眼神看过来，顿时闭嘴，那眼神太可怕了，里面明明没有一丝情绪，却又仿佛蕴藏着狂风暴雨。
将花瑶熙扶到座位上坐下，佣人已经走了出去，许诺安静的坐在正主的沙发上，手指慵懒的靠在沙发的侧首，无声的敲打着，修长而如同白玉。
没有人率先打破沉默，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在等。
那么，就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好了。
顾霓裳心中苦笑一声，缓缓开口，“许诺，你有什么事情，不妨一次性说清楚，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何必这样冷着面孔，闹得大家都不爽。
许诺的脸色瞬间一变，浪费时间？原来现在与他的相处，只是浪费时间吗？和唐锦瑟不是？犀利的目光猛地看向一旁的唐锦瑟，最终钉在了他揽着顾霓裳的手臂上。
为什么，那个手臂竟然会这样刺眼，让人分外想要将那个手臂打落下来。
“我说过，你待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找轻柔！”许诺猛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再看下去，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而付诸行动的。
“我可以，而且，有唐锦瑟陪着我！”顾霓裳瞬间皱眉，“许诺，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让轻柔安安稳稳的站在你的身边！”她要开始学会接受他的不相信了，不然以后痛苦的还是自己。
“既然知道我不相信你，那么你就更应该在我身边，让我时时刻刻监督着你，否则，顾霓裳，你凭什么洗脱你的冤屈！”
许诺的心，随着那一句“有唐锦瑟陪着我”变得更加阴沉而无常。
“事实自然能够洗脱！”顾霓裳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许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可以不在乎了，我会找到轻柔证明我的清白，和你现在，有多么的糊涂！”她终究还是激动了，没有意思情绪的波动，根本不可能的。
“清白？”许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霓裳，眼神一抹嘲讽。
顾霓裳猛地明白过来许诺眼神中的意思，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定定站在那里，他在嘲讽自己，嘲讽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唐锦瑟缓缓侧身，不着痕迹的挡在顾霓裳的面前，眉心紧蹙，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愤怒的感觉，这个，自己一直都放在心底的女人，被许诺这个男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
“唐先生还是自行离开吧！”唐锦瑟的动作，彻底的勾起许诺心中的那一抹拼命按压的怒火，最终还是爆发了出来，他看着唐锦瑟这样保护顾霓裳的样子，只觉得异常碍眼。
“我会带着霓裳一起离开！”唐锦瑟依旧固执的说着。
“恐怕你根本带不走她！”许诺冷笑一声，眼神缓缓落在他的手臂上，视线越发阴鸷，“唐锦瑟，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自行离开的好，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的声音，似是而非，根本无法让人猜透他话中的真实意思。
顾霓裳眉心皱的更紧了，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明显。
“我一定会带着霓裳离开！”只是回应许诺的，依旧是唐锦瑟坚定的声音。
这么在乎吗？许诺心中突然讽刺一下，看了一眼，正震惊看着唐锦瑟的顾霓裳，唇角突然微微勾起，明明面无表情的样子，此刻却突然渲染上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的人一阵惊艳，却越发危险。
“唐锦瑟，唐家和许家生意上的往来不少，许家不介意损失一些利益，让唐家最新提出的发展项目付诸东流！”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有权有势人制定的规则，“莫不是，唐先生，愿意为了你身边的女人，连自己的企业都不要了？”
顾霓裳，是他唐锦瑟一个人喜欢的女人，而唐家，是整个唐家的企业。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顾霓裳震惊的看向面前许诺的方向，用这样的话，来威胁唐锦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卑鄙的一个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光，这样的不择手段。
他太可怕了，他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许氏国际，只手遮天，其中盘根错节，触及了整个城市的各个领域。
身为许氏的总裁，许诺的威胁，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顾霓裳微微欠身，刚想上前，却被一旁的唐锦瑟用力制止了。
肩膀一同，她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的唐锦瑟，后者却没有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许诺：“若是我什么都不要了呢？”他的语气坚定，眼神同样带着让人难以逼视的目光。
顾霓裳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越发震惊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到，唐锦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的用情，这么深刻了。
不只是顾霓裳，甚至许诺，放在一旁侧首的手指，都停下了优雅敲动的姿势，微微颤抖了一下，身体一阵僵硬，这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答案。
“若是我什么都不要，许先生，是不是我可以带着霓裳离开了？”唐锦瑟在赌，在赌许诺对霓裳的在乎有多少，若是真的在乎，他一定不会拿唐家出手，若真的那样的话，便是他许诺亲手斩断了和顾霓裳之间的关系。
因为许诺毁了帮助顾霓裳的唐锦瑟，所以顾霓裳不会再接受许诺，一场轮回，何其可悲。
只是唐锦瑟，还是低估了许诺了。
许诺听见唐锦瑟的话，沉默了良久，最终却还是露出一抹笑容，那抹笑容中，魅惑减少了许多，只剩下一片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缓缓在顾霓裳和唐锦瑟的身上一一扫过，而后轻声笑了出来，随即缓缓摇头，缓缓开口：“唐先生，你为了顾霓裳，甘愿放弃自己的所有，我很感动，自然也可以放你离开……但是——”
话锋一转，他猛地看向一旁的顾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