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出差

曦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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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洛,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下午4点我们和简总去天津,”张助理边收拾桌上的文件边说,苏梅洛心里却是一阵着急:“去天津?今天?”“对,一会儿就4点了,”“非得是今天?”张助理停下忙活,问:“你有事?简总让我叫你一起去,”苏梅洛一时想不出理由推辞,也不好推辞,工作职责,由不得自己意愿。“要去几天?”“不知道,两三天吧,”“那好吧,”“我一会儿开车在瑞星饭店前面的十字路口等你,你快一点,”“好的。”苏梅洛心里有一万个不想去,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程甄回来,还没等见面,还没等问明白前几天的前因后果,她就要走,总感觉心里揣了一个疙瘩,还有种过时不候的遗憾。

    梅洛又来到十八层,还没等开口,前台的小姑娘就跟她说:“程助理得晚上才能回来,你要是有什么特殊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吧,”苏梅洛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把一张留了言的纸条递给她,说:“那就麻烦你了,等程助理回来,把这张条子给他。”姑娘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苏梅洛坐到了副驾位置,向后排的老板问了声好。一路上,听着简程宇没玩没了地讲电话,不是他打出去,就是别人打进来,更不然就是聊微信。“张勤,”简总叫了他一声,张助理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充电宝递到后排。梅洛又佩服地看他一眼,说:“下次我来吧,你在开车,”“哦没关系,这一路充一次就够了。”看来张助理已经摸清楚了老板的习性,估计吃喝拉撒也是了解到位的,这样的助理工作,她十分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好。

    天津到了,天气不错,她们安置了住处,简程宇对张助理说:“你带她去换身行头,算在差旅费里,”“好的,”张助理应下来。晚饭过后,张助理跑了肚子,吃多了刨冰。“你要不要去医院打个点滴,”简程宇问,“我也这么想,可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我送你,”“不用了简总,就是我陪不了她买衣服了,”简程宇听了这话,斜着眼看他,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真拉肚子?”张助理憋住内心无比的笑意,一脸误会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我是真拉肚子!”简程宇继续斜着眼,张助理噗嗤笑了:“不,真没有胡说,简总,我发誓我真拉肚子,现在就想去厕所。”简程宇说:“我送你去医院,我看着你挂点滴,”“行!”

    两人把张助理送到医院,他还真是挂了点滴。安顿几句后,简程宇把苏梅洛带到了商场。“我进这家店买一条领带,你去那边挑身衣服,”简程宇说,“我?我没有要买的,”苏梅洛答。简程宇无奈地看她一眼,带她进了商店。她拿着简程宇的手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镜子前一条一条领带的比对、筛选。他比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问道:“这个你觉得好不好看?”“好看,”苏梅洛答,他又比起一条:“这个呢?”“好看,”“这个?”“也好看,”简程宇放下领带,说:“这店里的东西有没有你觉得不好看的,”苏梅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尴尬地看了一眼店员,店员笑着对简程宇说:“那是您底板好,您秘书才觉得您配什么都好看,”简程宇问:“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秘书?”店员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口说错了什么,忙说:“不……是吗,我乱猜的,您别介意,”简程宇边试领带边说:“嗯,她是我女秘书,”说着转身看一眼苏梅洛,说:“一会儿我老婆来电话了,你可不要接,”店员在一旁抿嘴一笑,看了两眼苏梅洛,苏梅洛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稍微紧闭了一下嘴唇,无奈地转了几下眼珠。

    出了商店,简程宇说:“你到对面那家商店看看衬衣,商务休闲裤,不然你就去买一身正式一点的套裙,配一双高跟鞋,你现在这身太休闲了,不适合见客户,”苏梅洛看了一下对面店铺那精致高档的橱窗,有些纠结。“跟我来,”简程宇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朝那店铺走去,她很想叫住他,又觉得不太应该,她身上的衣服是有些地摊货的味道。

    简程宇让导购小姐把合适她的衣服都拿来试试,苏梅洛不肯,她不想在他面前不停地换装然后接受检阅,她只让店员给她拿出最适合她的一套就行,简程宇不肯。“你多备两身衣服,这是工作需要,”又跟店员说:“不同款式配两套,”“我带着别的衣服,”苏梅洛说,“你的衣服回去再穿,”苏梅洛没再说话,她此刻极为纠结的是吊牌上的价格。

    苏梅洛试了四套衣服,再也不肯试下去了。导购小姐在一旁不停地劝说她再多试几件:“您这身材这么好,不穿可惜了,况且老板亲自来给你买衣服,多少秘书都求之不得的。”简程宇看了一眼导购:“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秘书?”导购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和苏梅洛,说:“我是觉得您这老板真好,还给员工选衣服。”简程宇撇嘴一笑,拿起一件风衣,披在苏梅洛身上,吓了她一跳。她抬手就把风衣往下拽,被简程宇一把抓住领口。“干嘛?”苏梅洛紧张地看着她,“看看这件衣服,”他接着说:“我老婆刚打来电话,你没接吧?别跟她多说,”苏梅洛突然有一些生气,她看了一眼导购,导购在一旁默默地弯着眼睛笑。简程宇给她展了一下衣服,对导购小姐说:“这件风衣拿上,剩下的让她挑两件,”回过头用温柔的口气对苏梅洛说:“钱在包里,你自己付,我先去开车,该去接张勤了。”苏梅洛看着简程宇走出商店,觉得心中有些讨厌。

    苏梅洛上了车,手里提了一个袋子,简程宇问道:“不是让你拿两件么?”“我觉得没有必要,而且这衣服太贵了,”梅洛答,简程宇没有说话,开车朝医院驶去。接到张勤,简程宇一脚油门开回了商场,停靠在路边,对张勤说:“看着车,”拿了手包下车了。苏梅洛赶紧叫了声:“简总!”简程宇也没有理她,她顿时觉得有些忐忑。一会儿,简程宇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对苏梅洛说:“这是工作需要,你明白没,鞋让店员给你搭的,不合适你自己回来换。”苏梅洛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也过于小气,不会是真的惹得老板不高兴吧。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勤,张勤朝她瞥了一下嘴。她又看了一眼简程宇,简程宇严肃的侧脸让她有一点点害怕,她说到底还有一点畏惧说一不二的老板,给人干活领人工钱的现实难免让她产生一种,此人可远观却切不能靠近的感觉。

    在天津待到第四天,苏梅洛一个程甄的电话也没接到,自己打过去的还没人接,她按耐不住了。“简总,我们还要待几天?”“你有什么事?”“我……”简程宇看着她,等她回话,其他心里知道,她是心急如焚地想回去找她男朋友。苏梅洛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张助理在一旁说:“我们大概还得待个两天左右,明天有一个客户从深圳来,梅洛,你今天晚上可能要加一下班,”“好,”梅洛回答,抬头看见简程宇没有表情地看着她,看得她打个寒颤。简程宇开口说:“你这身衣服穿出来,感觉不如在店里试的时候有品质,”苏梅洛低头看一眼自己,就听到张助理咯咯地笑了几声。“你笑什么?”简程宇问,张助理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我就是想说……梅洛去换个发型就把衣服的完美性衬出来了,是吧,梅洛,你把头发夹一下,扎低点,再把末梢卷一下,”简程宇说:“你倒是懂得多。”张助理嘿嘿一笑。

    吃过午饭,张勤就把梅洛生拉硬拽到美发店,给她修正了一番,还顺带给她修了个眉,再画个淡妆,苏梅洛就死活不肯配合了。“梅洛,职场上女人,不要每天素面朝天的,淳朴是好的,可是你也要学会融入环境啊,”“我是觉得没必要,”“见客户了还没必要,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就有必要么,”张助理接着说:“你就不懂老板的心思,他打扮你也是给他自己加分啊,给客户留下好印象,如果身边的男女助理不修边幅,没一点精干利落的感觉,那在谈事的时候也会拉低他自己的自信心,明白吗?”苏梅洛思考了一下,觉得张助理说的有道理。“那好吧,”“这就对了,你没看见简总是个讲究的人么,我一会儿也要洗个头发,吹一下。”

    简程宇看到苏梅洛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扫地她觉得有些尴尬。“还行吧,简总,”张助理在一旁说到,简程宇看他一眼说:“你的发型不错,”张助理摸摸头发,嘿嘿一笑。

    饭桌上的酒,简程宇喝了一半,助理腹泻初愈,不好总让他顶,苏梅洛初出茅庐,而且一个女孩家,也不好让人往酩酊里灌。“简总真是怜香惜玉,杯杯都替喝啊,”深圳的客户呵呵一笑,“他们今晚还得给我翻译合同,明天不是还有一局么,明天再让他们喝,”“那明天可是得加倍啦,明天工商的人也要来的,”“加倍,明天大家一起尽兴!不醉不归!”一通酒喝得简程宇走路都飘起来,“扶我去哪里坐一下,”“这里只有马路牙子,”“可以。”张助理把简程宇扶着坐下,跑去便利店买茶。“没事吧简总?”苏梅洛问道,简程宇不讲话,用手托住头。苏梅洛又要问,他身体斜了下,头靠在她肩上。苏梅洛立马把身子往后一躲,简程宇的头往下一滑,碰到了她的胸口,她急忙用胳膊一挡,一肘子顶在简程宇脸上。“对不起!”苏梅洛说,简程宇似乎被这一肘子磕醒,睁开眼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梅洛被看得心慌,问了句:“您没事吧,”简程宇说:“如果有个你不爱的男人给你买套房子,买辆车,让你跟了他,你愿意吗?”“什么?”她看着简程宇严肃的脸,又补充道:“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应该不会,”“你要是会,你就不是当初硬还给我100块钱的倔丫头,”简程宇说完,把身子坐直,又扭头看着她。她很惊讶简程宇这个时候提起初次见面的情景,也许就是因为这么个举动,才让这位青年才俊在茫茫人海留意她,觉得自己拾金不昧的品质在这社会很难得,很善良,愿意无故给她一份工作。不管怎么样,苏梅洛很感激他,因为他即便知道了自己在这里的一半心思都是为了能与十八层的程甄相见,而不是满心实意来这里来寻找工作。

    回了酒店,张助理提出和简程宇一个房间住宿,方便给他解酒,照看一下起夜。他拒绝了,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嘱咐他俩把没做好的工作做好,明天上午十点在他房间碰面。

    第二天,简程宇准时十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衣着整齐地坐在屋内看新闻。张助理问:“还好吧简总,没什么不舒服吧?”简程宇好似精神百倍地答道:“没事,还在正当年呢,”“对,正是壮志踌躇的时候!”“你们合同、文件都备好了,都没问题吧,”“没问题。”简程宇看看苏梅洛,说了句:“提早喝点酸奶,蜂蜜水一类的,今天要多少喝一点,”苏梅洛点点头,张助理说到:“我去买酸奶吧,蜂蜜水到了酒店再喝,”简程宇表示同意。“我去买吧,每次都是张助理跑腿,”简程宇看看她,笑了一下,说:“有进步!”

    去酒店的路上,张助理悄悄跟苏梅洛说:“简总对你挺好,你发现不?”苏梅洛看着张助理, “他对你也挺好的,”梅洛讲,张助理眯起眼笑一下,没再说什么。

    大中午的都没怎么喝酒,但是晚上这顿局,可是把苏梅洛喝得眼睛发绿。话说回来,她也没喝几杯,但是不胜酒力,关键没怎么吃东西。她感觉自己像坐了滑溜梯,眼前的桌子也翻到了天花板,周围的声音嗡嗡的一句都听不清,她一把抓住张助理,跟他摇了摇头。“女秘书喝倒了,简总没培训好啊,”饭桌上的一个人调侃到,简程宇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啊,我高估了她的实力,看来我没看准人,”另一个人说:“女人天生自带三分酒量,把她扶到后面沙发上躺躺,一会儿起来接着喝,”“快不用让她在这里煞了各位的风景,让她先回避,等醒好了再来战斗,”简程宇说着示意了一下张勤,让他给苏梅洛临时开一个房间。

    苏梅洛被张助理扶回房间,就没再爬起来。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被门铃声叫醒。她爬起来去打开门,张助理拿着一盒牛奶和一块蛋糕进来,说:“酒醒了没?想不想吃东西?”苏梅洛摇摇头,“你衣服是服务员给你换的,”苏梅洛才反应过来什么,一巴掌捂在自己胸口上。张助理呵呵一笑,说:“警惕性太差。我们在你对面开了间房,简总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里,”“简总呢?你们昨天没事吧,”苏梅洛问,“我没事,就是简总喝太多了,他还睡着,他醒了咱们动身回去,”梅洛点点头。张助理把牛奶递给她,说:“你和简总怎么认识的?”“山里认识的,”“山里?”“我当时在山里做导游,”“你导的他的单?”“嗯。”张助理把两手插在胸前,说:“我觉得简总肯定是看上你这种,话少、自觉,不多事而且还有点执拗的人,他不喜欢绵羊一样的,当然关键还是你长得好看,”苏梅洛觉得有些无语,也显得有点不安,张助理噗嗤一笑,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开玩笑,你快去洗漱吧,午饭时候叫你。”苏梅洛合上门,思考了一下张助理刚才的话,又想起那天晚上简程宇喝醉时候对她说的,心里着实挤压出一层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