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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切也远比裴忆卿想象中要轻松。
那两个婆子没看出她的破绽，莫如深又十分暴躁不耐，一副十分狂躁的样子，最后实在无法，才抓住毛笔，刷刷刷地落笔，然后啪地一下把笔扔了回去。
整个动作潇洒流畅，就像是最大爷不过的二世祖，那两个婆子愣是没敢对他多说半个字。
可是待他们走了之后，方才还好端端的签字，墨迹却是晕染开了，糊成了一团，叫人根本忍不住原本的字迹是什么。
两个婆子不想因为自己行事不利而吃挂落，便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只当那个是错漏的签字，就此掠过。
而裴忆卿真正一路顺畅地离开了那里，身后没有任何异常，她才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原本就发软的腿根瞬间就更软了，甚至有了一种直打摆子的感觉。
但是身上挂着的重量却提醒着她，他们现在还并不安全，她现在还不到腿软的时候。
莫如深依旧保持着挂在裴忆卿身上的标准姿势，但是他脚下却也在用力，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完全把全身的重力都用在她的身上，是以裴忆卿也并不是真正的吃力。
至于两人紧紧相贴的状态，罢了，忍忍就过了，她可是开明的现代女郎，这点子肌肤之亲根本算不了什么！
裴忆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路循着热闹的人流回到了前厅，再次看到这一番活色生香的热闹景象，裴忆卿只觉得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亲切。
裴忆卿顺着记忆，把莫如深带回了那间房间，推门进去，屋子里一片安静。
那两个姑娘依旧在床上稳稳地绑着，毫无自觉地昏睡。
裴忆卿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此行虽然有些心惊胆战，但是好在有惊无险，而且她还发现了这么多了不得的事，也算是不虚此行。
她费力地把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扯下来，先让他在桌旁坐下，然后到床上把那两个女人解开，搬下来。
床这种如此高级的待遇，自然不能便宜了她们。
她们就是要睡，也只能睡在地板上。
裴忆卿把两个女人拖到角落，随意用毯子把那被自己剥得半裸的女人盖上，这才重新走到莫如深是身边，伸手扶他。
他这时候也显得十分乖巧，裴忆卿扶他，他便乖乖地站起，往床边走去。
裴忆卿没有接触过五石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照理说，真正吸食了五石散的人，应当是像那些人异样神经兴奋，难以自抑才是。为什么他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吧唧的。
裴忆卿想不通，但不管怎么样，把人找回来了，总是好事一桩，她心里只感到一阵阵庆幸，便也没有多想。
裴忆卿要把他放床上塞，但他太重了，裴忆卿飞了九牛二虎之力，吭哧吭哧地把他往床上搬，最后自己也跟着一头栽了下去。
“唔——”
因为惯性，她栽了个结结实实，唇上不知怎的磕到了哪里，瞬间见血了，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伸手摸了一把，唇上火辣辣的疼。
她要撑起身子，这才发现床上的人眼神幽幽的盯着她，他的唇上也见了血。
裴忆卿：……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脸上不觉一阵发热。
“你咬我。”他语气满是控诉。
裴忆卿磕磕巴巴，“那，那都是意外！谁让你那么死沉死沉的！”
他盯着她，又从喉间挤出了一句话，“你还压我。”
裴忆卿觉得心里别扭，他这副委屈又谴责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好像吃亏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她外强中干地吼了回去，“那更是意外！你不拽我，我能摔倒，我能把自己的嘴也咬破吗？”
裴忆卿想要急速地拨乱反正，她再一次撑着身子，把自己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
这个锅她不背，她是清白无辜的！
莫如深望着她，干巴巴地吐出一个音，“哦。”
哦，哦你个大头鬼额！
“我头晕。”
他的声音有点软绵绵的，裴忆卿从中听出了更委屈的意味。
像是完全收起了自己身上的棱角，乖巧得像个邻家大男孩。
裴忆卿正要开口，就又听他说：“是不是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
裴忆卿立马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我给你灌迷魂汤？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是你自己太没用，技不如人被人算计，若非我去捞你，你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人大卸八块，分吃入腹了！我是你的大恩人，知不知道？”
“哦。”
他又来了一声。
裴忆卿有些失笑，他迷糊起来，怎么这么好玩儿……嗯，还有点可爱。
“可是我头晕怎么办？”
裴忆卿继续翻白眼，“凉拌！”
她有个什么鬼办法，她又没解药。
瞥了他一眼，皱着眉，似乎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
裴忆卿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很晕吗？”
“嗯。”
裴忆卿想说，要不她去弄根湿帕子给他擦擦，就听他说：“你给我揉一揉就没事了。”
哟嚯，他使唤起人来，倒是挺顺手啊！
裴忆卿想啐他一口，但见他软趴趴的虚弱样子，又有些心软。
她哼哼唧唧，“只揉一会儿啊。”
“嗯。”他又乖乖地回着，两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晶亮。
裴忆卿伸手到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按揉着，“怎么样？”
“重点……再轻点……快些……好了，就这样，保持住，很舒服……”
裴忆卿尽职尽责地做一个按摩小妹，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那些话，在这特定的场景下，被人听去究竟是怎样的旖旎暧昧。
“你好了没？我手都酸了！”
他清醒的时候自己要被他欺负也就罢了，他现在迷糊着，自己还得跟他做牛做马的，岂不是太亏了？
“还没好，很快了。”
裴忆卿心有不满，但又害怕他明天想起什么，来跟自己算账，只能认命地做着苦力。
终于，他大发慈悲，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好了。换我来给你弄吧。”
裴忆卿心想，他那么好心？
但要他给自己按摩，裴忆卿有这心也没这胆，她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却道：“这没什么，礼尚往来罢了。来吧。”
“啊！”